高考日记 | 利刃出鞘，旗开得胜

三年来任教过的教师都与学生打了照面。

下午的风穿堂而过，教室里桌椅碰撞，黑板被擦得无比干净，准备离校的学生把书摞了又摞。

4楼走廊迎来送往、窸窣吵闹，这种嘈杂竟让人觉得心安。

办公室里，班主任被家长团团围住，小小玻璃房里人声鼎沸。

安抚学生的心态成了老师们当前重要的事，罗嗦了八百遍的话还是忍不住说。

如果你仔细看，有很多让人动容的细节。

一切都好隆重。一切都好平常。

“高粽”，寓意金榜题名，状元高中。

上午8点，送考大巴准时出发，满载所有人的期许，开往那为之拼搏了1000个日夜的终极战场。

连日阴雨的清镇天气晴朗，附近工地因高考停工，一切都在为大家的前途开路。

有学生贴着发烧贴争分夺秒学习，有老师领娃带队送考。

考场外，人头攒动，家长们拉起了横幅，这大概是十八年来最心潮澎湃的两个半小时。

另一边，高三的空教室里，高二的学生涌进去看他们的曾写下的目标，数他们有多少张桌子，讨论贴在墙上的600分成绩单。

彷佛，已经迫不及待了。

你看，就算知道高三很累，还是有挡不住的向往。哪怕抱怨哪怕畏惧，都不能抵挡我们去攀登、去征服。我们永远都是向前的。

第一场考完，回学校的车程17分钟，他们聊作文，问中午吃什么，唱好运来，调侃老师们的趣事，讨论全国各地高考……不像是参加高考回来的，像是准备去郊游的，大笑一阵接一阵，切磋学识，高谈阔论。

“上我们班最后一节课老师说他懒得猜题目了，反正今年写时代、青年的特别多，多找点题材背背。”

“之前都写过这个系列的，家国情怀、青年有为、万事可为。”

“作文都猜对了。”

“但是题目真的不好写。”

谈笑风生中是自信，是锋芒，是力量，也是鼓舞，是利刃出鞘，更是旗开得胜。

在车上，打趣老师成了他们当下最大的乐趣。

“写个公式给分吗？”

“写解给分吗？”

“第二问只写答案给分吗？”

“都能给都能给！”

2021年6月8日下午5点，“这绝对是我听过最悦耳的打铃声。”

所有的内心嘶吼，似乎都在铃声响起、放下笔的那一刻得到了释放。车里不再像前面三场考试那样沸腾。他们仿佛忘了三小时前，自己激动得、嚷嚷着结束后要怎么疯狂。

“最后几分钟一直在纠结那道阅读理解选A还是选B，打铃了也没纠结出来。没有啥奇怪的感觉，就是觉得踏实，很轻松。管他考的好不好呢。”

“我隔壁那桌，两天了我也没注意看她，最后全体起立的时候，她看向我笑了，而我也一样。就还挺神奇的。

“对对对，全贵州省就你一个对。清华！清华！清华！”

“好好玩，好好玩。”这可能是周老师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祈使语气的话。

“收到一份特殊的高考毕业礼物，读完后满是欣喜和感动。当孩子们真的长大了、成熟了，高考成绩对他们来讲只是副产品了，有了高三拼搏的经历，有了这份沉稳和韧性，走到哪里，他们都会是那颗最闪亮的星。”高三3班的班主任李老师，也收到了来自学生的仪式感。

我想，即便过往再多埋怨，最后离开校园的时候，都一定会回下头吧。

愿我少年，思如智者永不惧海阔天空，行如少年永不知山高地远。

编辑｜李欣